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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都可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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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都可以

如此僵硬的氛圍裏桐月從臥室出來,路過客廳難免的多看了眼,叫上離她最近的及川和花卷,讓兩人幫忙拿廚房的東西。

研磨瞥了眼場上的幾人,轉而拿起遙控器,順手開了一場電影。

隨機選的一部被宮侑喊住,他還挑起來的選擇《鋼鐵俠》,研磨倒也順著按了開始。

黑尾把客廳的燈光調暗,有了正中心的電影緩沖,以及光線不明裏互相針對的眼神也會暗淡下來。

雖然依舊是沒幾個說話,但好歹是沒那麽尷尬。

佐久早起身去了一趟廚房,幫忙把食物端出來放在桌上,繞進去的黑尾在內裏考慮到人數,商議兩句後就把櫥櫃裏的都拿去加熱。

吃吃喝喝的舒適環境裏幾個即使不同隊伍的也能搭話聊天上,更別提還有關系不錯的。為了拿茶幾上的夜宵方便,都不約而同圍坐在了底下。

佐久早坐在邊緣左右都有空位,他沒有打算用夜宵,某種程度上很是自律。直到桐月徑直落座在了他與研磨中間,於是本來坐在沙發上的佐久早也往下移。

另外因為桐月是和研磨說話徑直坐下的,所以看起來就像是她選擇了研磨,一時之間他受到了不少視線關註,少年面不改色的繼續回桐月說的話。

借著機會也暗暗留心了其他人。

宮侑想介入的又覺得她估計不會換位置,因此不得不止住念頭,但還是心裏不平的很。

什麽嘛,怎麽就和研磨這麽近。

他煩躁的表情是完全寫在臉上,然而人依舊好哄的很,心大的桐月只是遞上了一個宮侑愛吃的。這人瞬間陰轉晴,開始眼神和周圍的炫耀。

宮治覺得沒眼看的移開,花卷座位離著桐月最遠,他在觀察所有人的反應,多少也能看出點在座的都是心懷鬼胎。

不好對付啊…

及川本來是有事情要找桐月說的,奈何眼下這個情況並不是聊天的好時機,所以他反倒望著對面的少女若有所思。

他還有一些想不明白的事情需要弄懂,於沈浸在自己的思路裏。

漸漸的夜宵都被消滅的差不多,電影也播到了高潮片段,自然而然不少人都在關註著劇情。

桐月忽得感覺到了手背被搭上,佐久早是不經意松手觸碰到的,指腹擦過她的手背,他自己的心頓時一顫。

這下佐久早反倒成了受驚的那個,慌不擇路的收回,手心發燙下意識也不敢回頭,脊背繃得筆直。

盯著屏幕好一會,其實思緒已經飛走。桐月看他的反應也知道估計是個意外,不過佐久早這樣子卻很好玩。

借著電視的光,她有留意到他居然已經連著脖子都透紅,只是這麽一點觸碰的話——於是她主動的搭手壓在了佐久早手上、牽住。

這下佐久早一動也不敢動,因為佐久早坐在前面,桐月也就沒能看見他的表情,稍微遺憾。

索性的她收回手,說起來周圍人不少,還是應該安分一點。

被吃醋猛地看到場面就不好收拾了…

感受到手背溫度的離開,他想挽留的沒能握住,過了會佐久早又看回了她一眼,也不知道剛剛他一個人都想了什麽,這一次他輕輕的搭手主動放在了她手上。

也沒移開視線的等著她的反應,桐月覺得好笑勾了唇,因著桐月沒有抗拒,佐久早不再收回手。

他心情忽好的這麽收攏牽著,十指交扣,即使轉過去看電影心思漸漸完全不在上面。

電影快要結束之際,桐月去了一趟廚房,她有點口渴的倒了杯水,身後有跟著來的腳步聲傳近。

聽到宮治在背後說他也要,她沒回頭的拿了個杯子給他倒,準備側身遞上——

驟然發現這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後,兩人距離在她的轉身裏倏爾變得極短,尤其是桐月本來就站在櫥臺一角。

即便如此宮治也一步不退,他似乎是故意的,甚至搭手在她身後的微晶石臺面上,微微俯身。另一只手拿起了她倒好的水,桐月沒路後退的小腿抵住了櫃臺。

就這樣宮治不經意的像是把她圈在了懷裏,她察覺到了哪裏不對勁,側目看去發現宮治拿的水杯是她剛剛喝過的。

“治”

“我都看見了”不管是剛剛客廳裏佐久早去牽桐月的手,還是角名此前抱著她,更有宮侑…

宮治說完放下了水杯,杯子和臺面相撞發出了一擊清脆的響聲,客廳裏的鬧聲不知從何時起離他們兩個很遠,四下安靜。

他恍若未聞的只是望著她,神色晦澀,桐月沒由來的心一緊。

她還有點疑惑宮治說的是什麽,可他卻笑了,然後宮治緩緩在問,“誰都可以嗎,綾秋?”。

像是真的在疑惑,又像是自言自語的喃喃。

“誰都可以的話,為什麽我不可以?綾秋,等你離開以後,是不是就打算…和我劃清界限”

宮治並不確定等到桐月回到正確的時間上,他還有沒有這麽多的記憶。假設沒有,那麽他們兩個的未來究竟什麽時候才能有交集。

他不想去賭她會不會在回去以後再找上自己,重拾緣分,也不敢去深想她到底有沒有喜歡過自己。

做了一段時間的旁觀者,宮治看的很明白,桐月會放縱佐久早、會下意識信賴研磨、甚至於宮侑兩人都有一段濃墨重彩的記憶,他們都是於她不一樣的。

那麽,他呢?

在桐月綾秋的心裏,他宮治又會在哪裏?她又把他當成了什麽,或許他也該自私一點的留下一筆。

望著沈默不說話的宮治,桐月那股不安開始擴大,她還從沒有看見過宮治露出這麽一副表情。

可以肯定的是上一回她這樣的心態,還是因為宮侑第一次恢覆記憶,莫名肩膀發酸,似乎是回憶到了這一幕敲響警鐘。

比起宮侑那股時不時就外洩的瘋,宮治則是隱在了不爭不搶的骨子裏,平日看似隨和懶洋洋,但一旦轉換真實的面貌後,光是看著就令人心悸。

“治,你先——”

隨著宮治扣住她的後腦,吻也重重的碾下,與此同時桐月的大腦一片空白,被這個侵入性的索吻奪取。

即使意識回籠的按著宮治要推開,可少年依舊是寸步不離的壓著她,反倒趁她想說話的時候,聰明的選擇繼續深入。

呼吸被攥取走的越來越稀薄,然而意識卻很清醒。

外頭傳進了腳步聲,似乎是有人從客廳穿過了餐廳要進入廚房,而只要一靠近廚房就能看見在接吻的兩個人。

桐月如冬日裏淋頭澆了冷水,心跳快得更慌,無論是走近的誰看見也不該是現在,畢竟外頭坐著的人不少。

可任憑她怎麽推拒,宮治也熟視未睹。

完了…

她看出了宮治是真的不打算放開,甚至慢條斯理的轉為一剎溫柔,緩和的卷進。

桐月想也沒想到的咬了口,彌漫開的血腥氣兩人都有嘗到,宮治沒設防、吃痛的松了口。

看盡少女泛起濕紅的眼眶,他好像把人欺負慘了,宮治回神後開始心疼,他沒敢表現掩飾極好。

“抱歉,但....我不後悔”

桐月看著宮治的眼神,偏灰的瞳色裏藏著太多的求而不得,他明明是冷冷的語氣,可聽的人卻好似觸碰到了一剎那真心。

“那就討厭我好了”,近乎是幼稚的一句話,由宮治說了出來。

被討厭被厭惡,總比中規中矩的什麽情感都得不到的要好。

宮治的想法偏執。

話音落下木兔已經走進了廚房,介入到兩人間,“八月!我想喝水去哪裏倒?”。

桐月匆匆轉過身,以防被木兔看出來不對勁,就這麽盡量避著的給木兔倒了杯水。

多了一個人宮治也沒有走,他嘴唇上的痕跡太明顯,回去估計能被看出來。不過這事情他沒什麽想說的,重點只在桐月。

然而木兔一直繞在桐月身邊,甚至拉著人回了客廳,連著宮治最後講幾句的機會都沒有。

既然如此,隨後宮治沒有多留,直接回了宿舍。

桐月一直留意著宮治,所以是第一個聽到玄關聲音的,她抱膝坐了一會還是選擇起身,轉到了櫃子邊拿了什麽東西、輕手輕腳的出了門。

研磨落了眼神,看了下周圍離開的只有桐月和宮治,似乎剛剛也是他們兩個不在。同樣在關註的還有木兔,他到底是壓下了想追上去的心思。

另一頭出門的桐月沿著宮治可能會回去的路,找了一圈的都沒遇上。

該不會是回去了?

遺憾裏不得不轉身,下一秒迎上了宮治沒掩飾住的驚訝,他因為出門後在桐月樓下側屋站了會,這才兩人錯過。

他沒想到她會追出來。

桐月沒猶豫的就走上前,很明顯的能看見宮治嘴唇上的口子,她下手的時候也是沒能控制住。桐月嘆了口氣,拿出了帶在身上藥膏和碘伏,擡手示意宮治彎腰。

他難免一楞,原本以為兩人剛剛那事情後一定關系會急轉,宮治這麽想著人已經下意識的服從,任由桐月塗抹。

她動作放的慢,眼神又極為認真,似乎是把這個當做了什麽大事一樣。

桐月忽而說了句,“以後不要這樣了”,宮治只是看著她,一開始沒有回答什麽,桐月也不多說的回看著。

最後敗下陣的依舊是他,宮治嗯了聲,算是一種答應。宮治回應的遠比桐月想象的快,某種方面上兩兄弟都很好哄呢,這不她還沒有開始說。

“好了”她收了手,也希望最好是沒人發現,不然解釋起來實在是...

“等你回去以後,我是不是就記不得你了”

宮治這一句引得桐月擡眸,他在廚房裏說的那句其實也是差不多的意思。

系統此前沒有說過返回原世界會如何,那麽應該他們都是沒有記憶的,畢竟她過去和他們並不認識。

所以桐月點了點頭,然而宮治卻說,“那和我約定,等你回去後要和那個我見一面”。

見面便就可以產生交集,有交集就好...他想法難得的如此單純,到底是因愛而生怖。

電影也落盡結束,一個個的都離開,看見宮治沒等他的宮侑還抱怨了兩句,回去的桐月清完了人後才開始重新審視宮治的事情。

雖然不知道是怎麽變成這樣的,以及最重要的是宮治說的那個約定,她又能想起好多好多人與事情,混亂的讓人頭疼。

說起來她還真沒想過回去後與他們的關系,真要回到起點嗎?

原本她忽略的一團線開始收緊打了死結,越想就越深入…

門鈴按響,桐月疑惑是誰在敲,起身去打開了門看見折返的木兔。

不等她問出是有東西落下了嗎,木兔卻先開口的說,“八月,宮治欺負你了嗎?”。

他都看到了——在木兔走近廚房的時候,就察覺到了內裏不同尋常的安靜,更有桐月在躲著他的動作,細看到少女似乎是哭過的模樣,以及宮治那點傷口。

以上木兔就能推測個大致情況,但同樣也因為看出了桐月想替宮治遮掩的心思,所以他選擇裝作不知道。

不過這樣的事情說到底木兔也不知道怎麽安慰,所以他顯得很著急,試圖說出點什麽話。

桐月卻看得一笑,見眼前人還能笑出來,木兔的心松了一些。他想了想張開手,上前抱住了她,這個懷抱單單是安慰。

沒有什麽其他多餘的旖旎,甚至幹幹凈凈的讓人想到午後陽光的味道,桐月松了松心埋著不動。

擡手環住了木兔的腰,暖和的溫度散了不少深夜的寒。

“可以再抱一會嗎?”她說。

木兔一笑,溫軟下眉眼“可以一直讓八月抱著”,他很心甘情願。說著木兔收攏懷抱,給予這份能獻上的安全。

至於宮侑回去後就想鬧一頓不講義氣、自己走的宮治,沒料到對方早早地上了床,背對著像是睡著的模樣。

宮侑還覺得宮治是在假裝睡著逃避,奈何北信介在場,倒是不能胡鬧的把宮治揪起來,這樣就算是真睡也會被弄醒,惡趣味的一如既往。

只是當下這麽放棄,宮侑還遺憾的很。

同樣男寢還有個一反常態早早上了床的,沒找到機會攔住桐月的及川作罷,畢竟看得出來少女似乎是在想什麽事情。

及川躺平在床上,關於這幾日晚上做的夢一件件都清晰的像是曾經發生過。

他多少迷惘,思緒混亂裏不知不覺的沈沈睡去。巖泉開門進來還在喊及川的名字,偏頭一看人已然熟睡,難免疑惑今晚倒是睡得早。

這幾日及川晚上可都是要看研究明天對手的錄像,看來是真的累倒了。巖泉按滅了房間燈,正好花卷他們要回房間的他多少提示輕聲。

一夜好夢的到了第二天,巖泉一貫是起得最早的。

打眼一看及川的床鋪上已經沒了人,他起初沒有放在心上,直到去了衛生間和外出晨跑都沒有遇到人,不免奇怪。

跑道上黑尾熟稔的與巖泉打上招呼,兩人聊著天一起慢跑,連著本來想找及川徹的心思都忘掉。

最後一天的聯賽桐月也是會去現場收尾,打開門後卻被等在她門口好像有一會的及川嚇到。他被桐月的反應逗笑,直起身像往常一樣的開著玩笑。

睨了眼對方無聊的冷笑話,桐月沒多想的讓及川進門,她本來外出是來拿艾蘭掛在門外的衣服,這會等著的人和物品都一起進門。

桐月:“吃早餐了嗎?”

及川:“沒”

後面的對話也是簡練,一問一答的截止,及川不自覺的跟著人進了廚房,幫忙拿了冰箱裏的三明治,塞到微波爐加熱。

她也忙著自己的做豆漿,再拿煎鍋準備煎點培根和雞蛋。及川手上沒什麽活,他如此望著她算是久違的畫面。

理了一晚上的思緒找到了眉目,甚至聰敏的還能聯系到巖泉他們的異樣。

及川一個個分析的甚至能知道大致這些人的時間點,因此還對他自己這份記憶遲來持以不滿意,不過記憶繁瑣,以至於平靜下來後還是心思難定。

唯有待在桐月身邊、或者待在她家門口,就是這麽的能讓及川冷靜整理許多。早餐是兩個人一起吃的,桐月把及川那份特大的移到他面前。

“aki醬”

“嗯?”

“謝謝你的照顧”及川忽得鄭重一句,桐月還詫異他今天這麽正經,懷疑這人是發燒的伸手去試探,沒有發燒的溫度怎麽說出了這種不像他的話。

他也不反抗的任由桐月摸著,可是眼角眉梢的笑意都是真實的。

很少見的如此溫柔又平靜的及川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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